德国队主教练勒夫。  新华社 图

勒夫很平静。

场上的队员眼泪已夺眶而出，勒夫却一点没有丢掉风度。他祝贺墨西哥、瑞典晋级，祝贺韩国获胜，他甚至说，德国队被淘汰非常公正。

对于未来，勒夫依旧想留下自己潇洒的背影，他还需要时间考虑。

一转眼，他也已经58岁了，自从2004年进入克林斯曼的教练组之后，勒夫以主帅身份经历了三届欧洲杯和两届世界杯。12年了，谁都会疲惫，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

自我，精致

在出发前往俄罗斯之前，虽然勒夫和足协的合同签至2020年。但德国媒体都说，这应该就是他最后一次大赛。

只是当时，德国媒体不会预料到，结局如此苍白，分手竟没有体面。

过去10年，德国队堪称最优秀的国家队，而勒夫就是这支强调整体的日耳曼战车最显眼的标识：

挺拔的身形、考究的衣着、一头捋出层次感的黑发，虽然偶尔做点不雅动作……

中国球迷则说，勒夫作为主帅，主要是负责帅。

勒夫在德国人传统的严谨之外多了一份精致与时髦，英国媒体就曾写道：“勒夫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把围巾系成花的男人。”

他就是这么自我、精致，甚至小资。他希望德国队也如此精细。

有一个细节能证明这点。勒夫的日常穿着都由自己选择搭配，当年他为弗莱堡一家时装品牌做代言时，索要的报酬也不是钱，而是希望该品牌任何时候出品最新款时都要给他提供一套。

但俄罗斯世界杯，勒夫的心境相比4年前有了太大的变化，彼时他率领一支各方面都达到巅峰的球队豪夺世界杯冠军。但时过境迁，德国队已经站上巅峰，不可能做得更好。

而球队中拉姆、施魏因斯泰格、克洛泽一批核心球员相继淡出，甚至连巴西世界杯决赛中的进球功臣格策也因为状态不佳落选。

法新社的统计显示，出现在俄罗斯赛场的德国队平均年龄只有25岁多一点，仅比最年轻的尼日利亚年长一些……

无力改变的窗口期

德国队的实力毋庸置疑，但这是一支处在新老交替中的队伍，勒夫当然明白其中的不确定性。

但人一旦取得成功，在命运的当口，他只会笃信自己内心最坚信的东西。

所以德国媒体说，勒夫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没有带上萨内和瓦格纳，让他在排兵布阵上少了选择。

作为英超最佳攻击手之一，勒夫放弃萨内的理由是“只能踢左路以及团队性不如布兰特”。就这样，德国队人工放弃了改变节奏的唯一底牌。

因为无锋和传控的成功，德国队只需要戈麦斯一个高点，瓦格纳这样的中锋似乎也是多余。

但面对韩国最后攻城拔寨，谁又能重锤城门？如果瓦格纳在呢？

勒夫并不相信“意志论”，他从不夸大为全世界球迷津津乐道的德意志精神，他的自信来自于这支球队技战术能力的认知。

克林斯曼的那届国家队，战术设计几乎完全来自于勒夫。而从2006到2014，正是拉姆、小猪等德国黄金一代的成熟期。他的战术完全贴身打造。

勒夫的自我和日耳曼青训的强大都很宝贵，但新老交替的窗口期，却不是自我和坚守能够改变的。

一份精神的传承，有时候需要的不仅是主帅的翩翩白衣，更应该是弗格森的更衣室“吹风机”。

小组赛，比赛中缺乏逼抢和后场保护让墨西哥的绿色在德国队禁区内形同逛马路，甚至连韩国队都能找到德国的空档……

如果有拉姆和克洛泽，他们会大声唤醒队友吗？

勒夫未来去哪？

现在，勒夫遭遇了执教以来最艰难的时刻，他的选择也将决定了未来的走向。

2006年世界杯三四名比赛结束后，当时德国队门将莱曼代表全体球员找到足协主席茨旺齐格，表示如果克林斯曼不能留下，勒夫将是最佳选择，而当时勒夫并不在足协的重点考察范围之内。

德国队领队比埃尔霍夫清楚记得：“当我提名勒夫时，足协高层脸上是那种不屑一顾和不信任的表情，他们已经习惯贝肯鲍尔、沃勒尔或者克林斯曼这些在球场上大名鼎鼎的名字。”

一切仿佛轮回，勒夫曾经用自己崇尚的技术足球打服了德国足协和世界诸强，但现在，德国足协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毕竟，勒夫不会缺少下家。无数豪门俱乐部挥舞着支票虚位以待，他的成功不会因为俄罗斯世界杯失色。

但德国队呢？青训改革20年了，享受了荣誉，也要承载痛苦。至少，他们还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