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和蒋韵之女李笛安、池莉之女吕亦池、尚爱兰之女蒋方舟、赵长天之子那多、刘墉之子刘轩、莫言之女管笑笑……文坛不乏父母是著名作家的新人。今年开年,贾平凹的女儿贾浅浅推出个人首部诗集《第一百个夜晚》,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清华、著名诗评家欧阳江河、著名诗人西川等文学大咖助阵,贾平凹却因行程冲突未能出席女儿的新书首发式,但他发来了贺信,“既然一棵苗子长出来了,就迎风见长,能长多高就长多高,不要太急于结穗,麦子只有半尺高结穗,那穗就成了蝇头……作家诗人是一生的事,长跑才开始,这时候两侧人说好说坏都不必太在心,要不断向前,无限向前。”
贾浅浅是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副会长,主要从事文学研究,闲暇创作诗歌,曾获第二届陕西青年文学奖诗歌奖。《第一百个夜晚》精选了贾浅浅多年来创作的《朱鹮》《心迹》《随想》《时间煮雨》等130余篇诗作,张清华作序推荐:“读过这些诗就会知道,有的人可能写了一辈子,也未曾像她这样天然地靠近诗歌本身。在通向缪斯花园的隐秘小径上,她似乎有一张偷来的通行证或寻宝图,闪展腾挪了几下,便将众多的探路者甩在了身后。”
贾浅浅从小爱写诗,写完第一时间拿给父亲看,“开始创作诗歌的时候,第一个读者就是我的父亲。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复我,谈谈他的感受。在诗歌方面我是盲目冲动型创作,写出来不知是好是坏,心里没有把握。”但是贾平凹并不鼓励女儿当作家、当诗人,“文坛上山高水远,风来雨去,人活得太累,并且我极不爱听文二代之说,这样的帽子很容易被戴上,既丑陋,又硌得脑袋疼。”贾平凹只希望女儿生活平顺,没想到女儿在孩子上小学后又开始写诗,“有一天她送我烟酒还有几首诗,我才知道她还一直写。唉,诗这东西像种子一样,有土壤水分了就要拱土发芽,生叶抽枝的。我读了那些诗,觉得有意思。她说够不够发表水平,我说,就是够发表水平也不要发表,诗可以善人,不可以善家,安分过一般日子吧。”
由于在诗歌理念上的分歧,贾浅浅后来不再发诗给父亲,“我总觉得他对我的鼓励更多出于父亲对女儿的鼓励,并不是站在诗歌的立场,我对他的赞赏持有怀疑态度。”贾平凹后来偶尔在杂志上读到女儿的诗,才知道是朋友觉得不错帮女儿投稿的,“偶尔读到了,也让我惊讶,她怎么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那些句子是她这个年龄人的句子,是这个时代的句子,我是远远撵不上了,也生出几多感叹和羡慕。她现在已经不小了,说起来有父女的名分,实际上我是我,她是她,她早不崇拜我,我也无法控制她,何况诗是她的,与我毫不相关。不过,我还是要说:培养和聚积能量是最重要的,万不可恃狂轻佻,投机迎合,警惕概念化、形式化,更不能早早定格,形成硬壳。做好你的人,过好你的日子,然后你才是诗人。”
贾平凹的创作具有明显的地域特色,但是贾浅浅没有传承这种地域性,她坦言这是来自生活方式、教育背景的差异,“父亲不喜欢吃山珍海味,从小喜欢糊汤、包谷汁……他的这种饮食习惯导致了他就像化石一样停留在秦岭深山中。西北读者读父亲的书,可以在心里默默用方言读,能体会到那种秦味儿。”
新报记者 仇宇浩
(原标题:“她怎么有那么多奇思妙想!我是撵不上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