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謠》書影 資料圖片
《重新生活》書影 資料圖片
“2018年是長篇小說創作呈現井噴狀態的一年。這種井噴,不僅體現在數量上,還體現在創作的質量上。這種百花齊放的格局,讓長篇小說的評獎也成了一件為難的事。”近日,在中國出版集團、人民文學出版社、《當代》雜志社主辦的第十五屆《當代》長篇小說論壇上,中國作協副主席閻晶明的一席話,概述了當前我國長篇小說的創作現狀。
閻晶明所言不虛。回望2018年,從年初到年尾,從90歲的徐懷中老先生,到已近古稀之年的梁曉聲,再到70后作家徐則臣,以及更年輕的80后、90后作家,紛紛推出自己的長篇新作。不少佳作引人熱議。
1、嚴肅主題和傳奇色彩相交
據國家新聞出版署數據,2018年出版的長篇小說數量在8000-10000部之間,較前一年數量略有增加,其中現實主義題材力作雲集。
在由《當代》雜志聯合全國百家媒體、評論家、出版社、專業人士推薦的28部長篇小說年度佳作中,周大新的《天黑得很慢》全面關注我國老齡化社會,張平的《重新生活》深入剖析貪腐文化,陳倉的《后土寺》描繪人在城鄉巨變中面臨的兩難抉擇,賈平凹的《山本》為人立傳的同時也為山立傳、表現秦嶺大自然的枯榮輪回,陳彥的《主角》借梨園故事寫四十年來世風人情的變遷,葉辛的《上海·戀》細訴上海近20年變遷中市井人物情感,尹學芸的《菜根謠》則歌頌北方村落女性之間的溫暖情誼。
綜觀2018年長篇小說創作的題材與手法,可發現當前作家創作呈現的一個趨勢——現實主義與先鋒主義不斷走向融合。
回顧40年來中國長篇小說的創作歷程,在過去,無論是題材、體裁還是創作方式,現實主義小說和先鋒小說都長期處於涇渭分明的狀態。然而在當前,在一部作品裡,可以看到兩種創作方法的融合——這使得中國的長篇小說既具有傳統的根性,又具有與時代相吻合的現代性,閻晶明說。
李洱的《應物兄》甫一出版,就受到了文學批評界的廣泛關注。
評論家、沈陽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孟繁華認為,這是一部故事性非常強的小說,但又有一種看不見的先鋒意識,作品通過描寫知識分子的人生,將知識界與現實的各種復雜關系通過不同的“行為”和“表情”體現出來,具有很高的文學和審美價值。
“而張平聚焦反腐題材的《重新生活》,不再將重點放在貪官如何貪腐與權色交易上,而是將視角放在更令人思索的貪腐文化上,這是一種文化意義上的升華。”孟繁華說。
90歲高齡的徐懷中,為讀者帶來了一部《牽風記》。小說以解放戰爭時期晉冀魯豫野戰軍挺進大別山的史實為背景,塑造了一批性格鮮明的軍旅人物形象。
“這部小說的妙處在於集成了中國文學的兩大傳統,即國風傳統和奇書傳統。奇書傳統使得《牽風記》具有戲劇性,國風傳統又將敘事拉回現實,呈現返璞歸真的風格。”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張檸對記者說。
梁曉聲的《人世間》一如他既往的作品,於人間煙火處顯擔當與深情。
這部小說寫的是北方某個城市普通家庭幾代人50年間的生活歷程,主人公雖然都是小人物,但同樣正直善良、自尊自強。人性之光熠熠生輝,中國作協文學理論批評委員會副主任白燁這樣評價這部力作。
細讀這些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不僅可以感知作家們描摹生活的筆力,還能感知他們更深的文學和哲學思考,獲得新的審美體驗。
2、美學抱負和親切可讀共融
我國文學界曾一度推崇魔幻現實主義,它的優勢在於能在一部作品裡對多種藝術元素、藝術手法進行拼貼,使得作品既可以被視為嚴肅文學,看上去又是流行小說,既有奇思妙想,又有豐富的人性刻畫。
“其實,美學抱負和親切可讀,本就可以融為一體。這樣一來,小說的價值性、小說的流通性、小說的‘小說性’,都能得到提升,既在文學批評上得到高度評價,又在世界范圍內擁有廣泛讀者。”閻晶明說。
今天我們欣喜地看到,中國作家正在走這樣一種相通、融合的道路。這是一種藝術自覺,也是一種創作追求。這種追求,不僅在一兩位作家身上體現出來,而是有諸多作品可以佐証。
《當代》雜志評選出的2018年28部優秀長篇小說中,有一部叫《捎話》的作品,令中國社科院民族文學研究所研究員劉大先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