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到公元七世纪,那位法名玄奘的高僧,行进在丝绸之路,为的是一个关于引进印度佛学经典的宏愿。在一千多年以后,有一个叫曲向东的人,引领着一群商界精英,再次踏上了这条“玄奘之路”。这一次,他们的宏愿,是一场关于心灵和公益的修行。
初识玄奘路
曲向东骨子里,是彻头彻尾的文人。比如,他更习惯别人叫他曲老师,而不是曲总;而最麻烦的是,他曾经一度羞于谈钱,却又成功地组织了中国颇为知名的文化体验赛事“玄奘之路商学院戈壁挑战赛”,必须为赛事的发展筹集资金——这让曲向东纠结很久。
该给自己贴上一个怎样的标签,这是曲向东纠结的根源。在整个谈话过程中,曲向东不断地强调两个字:价值。
据曲向东回忆,之所以会感兴趣拍《玄奘之路》的纪录片,源于他对冯其庸先生的一次采访。采访中,他很好奇玄奘到底有什么值得追捧,于是研究了大量的玄奘传记。其中《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曾被梁启超誉为中国文人传记写得最好的一本,书中详细地描述了玄奘西行的路线。“我自己也属于比较喜欢探险的人,便萌发约上一些朋友一起开车去印度的想法。”在前期筹划过程中,王石提议去亲自徒步一段,于是有了第一次玄奘之路体验之旅,这便成了“玄奘之路商学院戈壁挑战赛”的前身。
这一段“体验之旅”经历后,同行的一位商学院的院长向曲向东提议,应该把这样的行程推广到商学院去。那位院长认为,商学院中的学生多为企业家,他们在创业过程中,也如同玄奘西行一般,经历了九死一生,经历过逃亡、背叛、十里回头……他们一定能感同身受,获益良多。
此后,仅有6所商学院56名EMBA参加的第一届商学院戈壁挑战赛在甘肃瓜州举行。活动后,很多参与的企业家对曲向东说,这个活动太有意义了,一定要把它坚持下去。这让曲向东忽然找到了一种价值感,于是他承诺:“我一定把这个事情办下去。”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有想到,当年的几十人参与,到如今,这个活动的规模已经发展到1500人。
“商学院所学习的,是一种组织学,需要通力合作,这恰恰是戈壁挑战赛所需要的精神。”
没有回头路
“这么多年,我的选择都是随着心走的。我不喜欢干的事情,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在想明白之前,我一直觉得,赚钱这个事情不在我的价值观范畴之内,所以我没有考虑过,自己做的项目成本是如何的。”曲向东回忆道。
正是这样的性格,让曲向东的项目,也就是后来颇为知名的纪录片《玄奘之路》差点流产。“片子拍完的时候,已经欠下500多万元的债了,而如果继续后续的剪辑等,还不知道要往里面投多少钱。为了还钱,曲向东开始做更多的项目,甚至还曾经为了发工资,去一些商业活动上做主持人——这是以往他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但是,这些经历,也足以告诉他,有些价值的实现,光有满腔热血是不够的,还需要成熟的运作来跟进,而这些运作,逃不出商业的框架。
王石曾经问曲向东:“你到底是在做商业还是在做公益?你不能把两者混淆在一起。”这让曲向东一度陷入纠结中。而商学院戈壁挑战赛,本不是为了商业赚钱目的而创立的项目,办到第六届,参赛费也从未涨过价。而因为安全、保障等硬件设施升级,面临参赛费要涨价时,也有些人会问:“你们不是公益的吗?为何还要涨价?”
经过一番思考,以及王石的提点,曲向东终于想清楚,这一次,他回归了“价值”这一他一直坚持的理念。“公益也好,商业也罢,最主要的是它的存在对社会是否有益,它的"产品"输出的价值观是否能给人带来正向的价值。”这之后,曲向东不再羞于递上印着自己公司的名片,不再避讳谈自己是做公司的,而得到与玄奘之路价值观相符的合作伙伴的支持,是双赢的,愉悦的,他们助力了商学院戈壁挑战赛发展至今的规模和影响。
“这种赛事,不是简简单单带一群人过去走就完了。需要考虑诸多安全、保障问题,配备充足的救护措施和设备。从几十人到上千人,他们在几天内的衣食住行,已经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而这些已经不是靠一个公益理念就能支撑的。”
“一种公益价值的商业组织”——这终于成为前进的方向。而关于公益,曲向东倡议发起完全独立的公益组织,例如发起成立戈友公益基金会,但曲向东只是发起人之一,并不承担任何具体的组织工作,也不干涉基金会所有的内部事务。“让另外一些专业的人去做公益组织,才是合理的,商业与公益在理念和价值观可以重合,但组织形式、业务绝对不能重合混淆。”
踏上公益路